TARdis

【异博异】未曾发生的故事

Warning:

博士无性别设定，采用通用代称。

存在性格捏造，相当程度的个人解读，角色死亡。

以上？

 

  艾利奥特看不出来访者的种族。角，兽耳，尾巴，光环，羽或鳞，任何可能性都被精心藏起。这也许意味着一名萨卡兹，削去尖角，截断长尾，人们总要在很长时间之后才意识到不应有也不只有萨卡兹会这么做。两人毫无意义的沉默间他再次想起博士，还有那份被医疗部层层封锁的体检报告——凯尔希在那天把最后一份纸质留档原本干脆利落地销毁。“它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。”她宣判。艾利奥特·格罗夫沉默以对，就像今日。

“您说希望为罗德岛的博士写一份传记？”异客看着眼前的陌生面孔，声音仍旧平稳，手中马克杯里的咖啡正在一点点变冷。“那恐怕我能提供的帮助十分有限。”

对方似乎想要说什么，毫无特色的脸上挂着无意义的笑容，但一切最终无声无息，那人在咖啡彻底冷透之前告辞离开。他留下一本小书，白色封皮上勾画着奇妙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六角形，阶梯无穷无尽，段落无头无尾，词句无始无终。

 

  最终，人们还是为博士写出许多传记。

  它们一致说“唯一目击者，罗德岛工程部干员异客（本名艾利奥特·格罗夫）坚持声称，博士在结束最后一次指挥作战后以自焚的方式谢世，现场仅指挥终端残留(复制件现藏罗德岛本舰档案馆)……”

 

 “多么美啊。”博士说，他的语气与每一次指挥作战，或称赞一朵温室中的花并无不同。

    火势已经无法阻挡，高温下的空气扭曲出古怪而美丽的光影。而博士仿佛对这一切一无所知。他没有回头看。

 

  看，艾利奥特先生。他说，很久以来第一次称呼他的本名而非代号，注视着异客身后的天空。他说。黎明来了。

 

  艾利奥特·格罗夫在之后漫长的那些日子里有无数时间——世界上的所有时间——去想，他当时是如何回答这一句话的？

 

  他应和了这一句慨叹，一如既往的礼貌而温和，而后带着博士离开。那是最后一处任务目标点，自此之后罗德岛的一切战役都告终结。烧掉它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，回程时博士无奈地笑一笑，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血色，拉下一半的兜帽间汗水滑落，他刚才站得太近了。

  但这没有发生。

 

  他出声喊住了博士，手指抓住他的指挥官那只永不摘下的黑手套，以及其中包裹着的那只手，隔着布料感受到它们的颤抖。您该回去了，小队还在等待回程的指令，他温和地请求。

 

  但这没有发生。

 

  他总是要到最后才想起来，那时并不存在一句回答。

 

  他记得罗德岛的智脑是如何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沉默间转过身去，一步步走向那栋仍然燃烧着的建筑。它是什么来着？研究所？档案厅？还是某个组织最后的孑遗？如今这个问题似乎已经不重要。艾利奥特只是看着博士向那已然形变坍塌的大门走去。而他没有说话，也没有动。

 

  博士的步伐几乎是轻快的，让人错觉能从那只永远严丝合缝的兜帽看到其下他嘴角的笑意。他踏上半熔化了的阶梯，走进焦黑破碎的门扉。拥抱翻卷着的火焰像是水融进另一滴水——

 

  他消失在门后。

 

  但这发生过吗？

 

  那天之后异客经受过很多次询问，以很多种身份。无数人有无数心思无数理由想为博士的落幕求得一个答案。艾利奥特·格罗夫毕竟是唯一的目击者。他一次又一次地叙述，连平静的语调都不曾改变分毫。

 

  “是的。”他说，“博士消失在那场火里。”

 

  他记得在第一次说出这句话时，迎上凯尔希永远无法解读的目光。

 

  他于是不再向任何人提起之后的那一部分，不曾说他如何在那天仍旧漆黑的夜色里石碑一样地静立，直到火焰烧向天上，直到天空染上近乎温和的粉红色，像是倒转了的余烬，直到最后一块砖石也失去温度，直到黎明到来。

 

  直到他终于踏上半熔化了的阶梯，走进焦黑破碎的门扉，在废墟里捡起半个带着罗德岛标志的残骸。他的白手套因此被染上黑色，握紧那些并不锋利的残片时尖锐的痛感足够把人从最深的梦里惊醒。源石电路依稀可辨，好在现在没有人需要担心感染了。

 

  艾利奥特在那半个外壳边缘发现一点异样金属的闪光，他想起那些萨尔贡金币。一共五枚，从黄沙间被他带上罗德岛，像是“沙卒”与过去相连的最后一根蛛丝。他知道罗德岛的干员们有向博士赠送信物的习惯，而博士总是留着每一件。

 

  现在。他对自己说。它们应该都在这里了。

 

  他然后站起来，近乎茫然地在那片废墟里寻找，甚至不知自己希望找到什么——因此当然他一无所获。博士留下的全部都已握在他的手里，不比一道走向火焰的幻影更多。

  他看到散落四处的残页，断章，再也无法拼凑完整的书卷，烧去大半的纸张——这里曾是一座图书馆。

 

附录：《“执棋者”：“博士”之谜》（节选）

 

  泰拉历1096年11月，罗德岛的战术顾问“博士”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之中，但面对着一颗与外在几无相关，常年隐于谋划建构的表壳之下的心灵，这些事实对我们了解他似乎并无帮助，同时，博士与罗德岛内上百位干员保持了良好的关系，但即使是与博士最为亲密的几位干员也不得不承认，他们鲜少见到那张面具下的真容，仰慕他的人津津乐道这面具，诋毁他的却要将它揭开，只为搜寻这底下的缺陷，对于这样的一个人，他的德行与过错几乎不分彼此。他在包括矿石病防治，天灾预测与应对等诸多重要领域建树卓越，但同时尚有一定证据表明，其人与包括“整合运动”最终覆灭在内的一系列重大事件存在直接联系。我们将在下文提及一系列罗德岛内部干员的回忆或采访，读者将会发现，这些记录在很多方面，尤其“博士”的人格相关内容之中有明确的区别甚至彼此间相互矛盾，一部分人据此猜测，“博士”其名或许是罗德岛内某个特殊团体的代称，并不存有具体特定的人格。在其充满谜团的死亡发生数年后，有人声称目睹萨尔贡伊巴特地区黑市领头人“沙卒”（本名艾利奥特·格罗夫）同样在一场图书馆大火中失踪……

 

END

期末季来点应景发疯内容。

末段传记内容一定程度上模仿了《T·S艾略特传：不完美的一生》，属于彩蛋，以及全文都在neta博尔赫斯《环形废墟》与《通天塔图书馆》，为以上几篇无辜牵连的作品道歉。